2)6.列人堤戮叛_大唐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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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魏博方向就戮,这是朝廷对我魏博赤裸裸的恫吓。

  至此他有些明白,那个被他杀死的田悦,为何终生都要和长安对抗了。

  长安和魏博,不管用什么办法,是绝对无法共存的。

  想把魏博的位子给坐稳,就得和长安干到底!

 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,他得先派出使节,表示对天子的“恭顺”。

  然而朝廷对魏博,也是同样的策略:

  元谊之女,十二岁的元芸,眼角满是凄迷的泪痕,身上却穿着华美的礼衣大襦,发髻上插着华钗,坐在辆小小的花钿车上,两面是护从的骑兵,穿过了清漳空旷的大地,缓缓往魏州大名府而去。

  毕竟她还是田季安未过门的妻子,所以官军将她送往魏博完婚,而不是送到狗脊岭处斩,或没入掖庭为奴。

  隔着帘子,元芸看到了,看到了列人堤大淖中,隐隐约约满处皆是的死尸,不由得吓得吞声,哭泣得更加厉害。

  她想起了被械送到京师的父亲

  而大名府的牙兵院中,归来的魏博大将聂锋,听到的满是妻子和家仆的哭声,顿时魂魄都要飞了,心中咯噔下,本能地想到“莫非是我女儿阿罗发生什么事?”

  果然妻子望见他,就抽泣着告诉他,阿罗在家中,被一名女尼给带走了。

  “如何会在家中被带走的!”聂锋既怒且不解,你身为母亲,是如何看管我女儿的。

  妻子便说,你刚出征去清漳,家门外就出现个比丘尼,她说看上了我家阿罗,便要将她给带走,我当时全以为这比丘尼是个疯子,便叫家仆把她给赶出去,可那比丘尼却笑着说无用,我看上你女儿便一定能带走,不信的话,当晚便知。

  感到害怕的妻子,便将阿罗锁在家中寝所的铁柜当中,仅留下道缝隙送饭送水,自己还和数名奴仆轮流看管。

  然而第二天,她在稀里糊涂里醒来,却发觉家仆也躺了一地,铁柜上的锁和链子散落,扉门大开,阿罗早已不知去向,只留下个绢条,其上写着“五年为期”的字样。

  聂锋这时握着那绢条,颓然坐在地上。

  昭义军司马元谊在洺州掀起的反乱,在高岳主持的唐家朝堂极其坚决严厉的镇压,仅仅五十余日便宣告平定,叛军骨干七百人被处斩,其余全部分割编入他军当中。

  也因高岳的雷厉风行,这次平叛的花费其实很小,军用总用度不过一百一十万贯而已,且让朝廷得到三州,以神策军镇守,对此皇帝非常满意。

  大明宫金銮殿东堂,高岳来兑现当初的承诺,对绳床上坐着的皇帝说,而今平叛业已结束,臣请交还判度支、户部、盐铁转运三司的权力。

  “高郎,这次对元谊,会不会只是个引子?”皇帝随后询问说。

  “那就得看陛下如何想了。”高岳如此答复说。

  听到高岳这话,皇帝顿时清楚,他当即从绳床站起,虽然声音较低,但态度却非常坚决,“朕还是想刈平叛乱方镇,圣裁独断。”

  “然而今朝廷每有诏令,本欲行千里万里,却至门则反。”高岳提出了很现实的问题,那便是在如今局势下,政令出不了大明宫。

  “朕以后负责令,高郎负责行,虽然多难,但也请勉力为之。”皇帝表示天下事,理应你我联手,从此朕对你绝无猜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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