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40章 取剑_坏了,我是个昏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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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言论怎么能容得下?

  若瘟君不是瘟君,文永行的所思所图才有一线希望。

  他已经很老了,并不能再多教几个人,多做些什么事。

  身子老了,骨头也就老了,自认也并不能在当今暗潮汹涌的乱世中随波逐流,折下骨头弯下腰来,那除了守着这名不副实的太书阁还能做什么呢?

  他已经上书过许多次想辞官归田,给韩东文,给澹台复,甚至江宁蕴。

  但除了韩东文并不在意,其他人都知道,一个没有背景的老学究应当是最省心的太书阁招牌。

  若开了这口,太书阁换上了对家的棋子,总会搅乱棋局。

  而换上自家的人手,又难免昭然若揭。

  文永行就如同一株老藤在太书阁中枯坐,一眼就能望见自己的腐朽。

  “老师。”

  韩东文沉默半晌,缓缓抬起头来与文永行对视。

  他要说什么?

  他会说什么?

  文永行的喉结上下动了动,拉扯着他树皮般苍老的皮肤。

  韩东文叹了口气:“这个问题,学生不能回答。”

  不是答不上来,也不是会答错。

  因为答案很简单——韩东文运好投了这个胎罢了。

  他并非开国之君,手有兵权服众,亦非强国贤圣,有过人之才,他能做皇帝,只因为他投了这个胎,而他能一直做皇帝,只因为他无为。

  但这种话,韩东文不能自己说出口。

  文永行看了看韩东文的眼睛,想开口说些什么,却被韩东文轻轻抬手制止了。

  “老师问了便罢了,答案也并不该说。”

  他只想活下来,于是就应当做点什么以破局。

  他现在也并没有什么治国强国的幻梦,只想从傀儡中脱身。

  文永行意识到,韩东文已经答出了这一问。

  知道何以为王,总是变了第一步。

  往往就是这最盼不到的第一步。

  “请殿下容老臣请仙礼。”

  文永行缓缓地鞠躬,起身,走出了太书阁。

  韩东文坐在原地,并未走动。

  静。

  静得有些让人深思。

  半晌,他目视前方,望着文永行那把空椅子开口:

  “钟大人,这许多年对朕有无怨言?”

  他指的自然是颁圣旨将钟晟派往海洲一事。

  经此变故,钟礼林自己也被休部除名,斩断灵根,“发配”到这太书阁中。

  钟礼林点点头,又摇头道:“臣本自有过不敬之心,到了这太书阁中后,却也知道了殿下的难处,如今只求尽好这阁监的责任。”

  那调派钟晟的圣旨,如今看来,韩东文岂非只加了个玺印而已?

  韩东文听罢,沉声道:“文大人今天的问题,当斩。即使文大人对朕有所希冀,也断然不该在钟大人面前开口。”

  他转过身来,看向钟礼林:“但文大人仍是在你面前提了这几问,朕便只当文大人已经看清了你,也信任了你,所以,你再回答朕一次,你是否只求做好这阁监一职?”

  他仿佛变了个人一般,说得很认真,很严肃。

  钟礼林咬了咬牙,抬眼看向韩东文:“臣……只求做好阁监一职。”

  他正要再说什么,忽然被韩东文抬手打断,转头一看,文永行已经捧着一封宝匣回到了阁中。

  “殿下,仙礼在此,还请过目。不过,不知殿下请这礼器究竟有何用处呢?”

  宝匣被放到了桌上,韩东文站起身来,伸手摩梭着漆封木的盒子,抬眼看了看钟礼林。

  “学生自己也还不清楚,不过,宝物不管落了多少灰,有多破旧,能有用处,就不该在匣子里藏着不见光的。”

  一番话,却不知道到底是说给谁听。

  木匣打开,韩东文扫了一眼,伸手便握向了那锈迹斑斑的云珀剑。

  一如往常,云珀剑沉甸甸地握在手里,并未有事发生。

  这次韩东文却很是满意,将另一顶重阳冠取出放到一旁,单将云珀剑收回匣中。

  “还请老师和钟大人暂先保管这重阳冠,学生先请云珀剑一用。”

  说罢,韩东文捧起木匣,收在手中,朝着文永行轻轻颔首,停顿了很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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