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应该庆幸，手臂上的伤不重。”温靳言云淡风轻的语气仿佛是在和他谈论今天的天气，可是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却令人望而生畏。
柳歆瑶可以接受这个男人对她冷漠，对她疏离，因为在她心里，他就该是高高在上，高不可攀的神袛，就该睥睨众生的。
可是现在她却看到他，为了颜荇之，就为了颜荇之这个女人，甘愿堕落成魔，对她露出这种黑暗的，可怖的，宛如地狱魔鬼般的眼神。
这样的眼神，她分明只在颜荇之身上见过。
三年前，她刺伤了颜锦宏的时候，三年后，昨天，她刺激她出手伤了她的时候。
连手臂上的痛感都已经麻木了，柳歆瑶眼神恍惚地看着他，喃喃开口，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是她……”
温靳言淡道：“这个问题我想我应该回答过你了。”
“所以，你是为了什么来找我？”
柳歆瑶见他转身欲离开的身影，突然歇斯底里地吼道，“就为了这一刀吗？你既然那么了解颜荇之，就应该知道如果不是她故意刺激我，我也不会伤她！早该如此，我那一刀应该直接捅到她心口上，正好谁都别想好过！”
温靳言垂眸面无表情的看着狼狈不堪的柳歆瑶，语调漠然，“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。”
那一刀虽然他没来得及阻止，但也有大半的原因是因为他对她的纵容，因为这是她的选择，即使他一瞬间已经后悔了。
柳歆瑶怔怔地看着他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。
那天的状况发生得太突然，她虽然恨颜荇之，心里早已经把颜荇之千刀万剐，暗地里怎么对付她，她都不会心软，可是她却从傻到会在明面上对她做什么，以至于当她下意识拿起颜荇之故意放在身边的水果刀刺向她的时候，自己都懵了。
直到警察进来，手铐拷上她的手的时候，她才如梦初醒般醒过来，那时候颜荇之已经被一个男人带出了病房。
她向门口看过去的时候，正好看到男人的背影，高大的，颀长的，矜贵的，明明是陌生的，可是却说不上哪里熟悉。
柳歆瑶猛地瞪大眼睛，所以说，当时他一直在外面？他什么都看到了什么都听到了却还是什么都不做，联合了颜荇之一起设计她，陷害她？！
她像是现在才真正认识了温靳言这个人。
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吗？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神，更不是堕落的魔鬼，他自始至终和颜荇之都是同类人。
又或许，从头至尾，她现在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他设计的……
不，不会的！
柳歆瑶猛地摇头，不会的，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？
可是不管她再怎么否认，一旦这个念头形成，就已经控制不住逐渐发酵，蔓延。
就是因为他，所以颜荇之才会这么有恃无恐的吧。
可是，为什么？颜荇之到底凭什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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