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诏令他们出征;非是小将狂妄,皇上若给三万精骑,便可横行阴山南北,何用和亲这一招!”
千金公主沉默不语了,华裳赞赏地向李昺望了一眼。青龙旃蠕动了,和亲的队伍又出了。千金公主重新打量一下身边的李昺李昺,觉得这白龙驹上的青年既英武又刚毅。
李昺怅望那撒落在草原上的古城堡,以及荒草间无数支离骷髅,感慨万千。胡人、匈奴人、汉人、柔然人、突厥人,还有李昺的祖先鲜卑人,都为争夺这片草原流过血。
西方的狼山已衔半边落日,流洒人间的晚霜在草原上泛滥开来。羊群白云般地浮动着。突厥牧人闻说南方的独孤华裳和亲路过此地,蜂拥上来观望。一匹红棕马
贴着碧绿的草地飞驰过来,马鞍上坐着的是一个贵族少年。他高高地扬起鞭子,“啪哒”一声,当空鸣一响鞭。
胭脂马没见过世面,吓慌了,从马夫手中脱缰逸走,狂奔山道。独孤华裳在马上摇晃起来。为了适应漠北的生活,她在长安时受过几个月的骑术训练,可是怎能适应这种非常变故?
护亲正使宇文乾嘉懵了,迎亲使者安遂迦愣住了,那突厥贵族少年更是傻眼了。只有李昺在他们迟疑失措之际,单身匹马追上前去,但白龙驹的脚力不如胭脂马,始终还是同胭脂马拉开百步距离。
“快追!”安遂迦大喊一声,拍马飞驰而上。宇文乾嘉和那个贵族少年也紧紧地追上前。
夜幕垂天而降,下弦月斜挂西天。李昺始终与独孤华裳保持一箭的距离,胭脂马像影子在远处晃动,独孤华裳竟然还在马背上,真是奇迹!他疾声呼喊:
“抓紧马鬃!紧贴马背……独孤华裳!”
马已奔过了草原,进入碛石地带了。李昺连抽三鞭,让马狂奔向前。天啦,星光下,胭脂马在沙漠上缓缓前行,独孤华裳还伏在马上,人在临危之际自会创造奇迹!
李昺连忙赶上前,俯身拉住胭脂马辔僵,只见胭脂马在不断地吹气。独孤华裳已陷于半昏厥状态,他只好将她抱下马鞍。
独孤华裳一动不动地任李昺抱下马鞍,但呼吸均匀,这叫李昺宽慰。塞北的夏夜是寒冷的,他解下外衣,悄悄地为独孤华裳盖上,然后便坐在独孤华裳身旁的沙地上。
“独孤华裳!……”李昺打算轻声叫醒她,但独孤华裳坐了起来,紧靠着李昺的身子,嗫嚅道:“会不会有狼?”
果然,远处传来一阵充满威胁意味的狼叫声。
“独孤华裳放心。”李昺安慰道。
然而,独孤华裳更紧紧地贴在李昺的身上。李昺非常清楚地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。不知道过了多久,独孤华裳打破了沉默:
“长孙副使,我们逃走吧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逃回长安,我要亲自奏明幼主,拨给你三万精骑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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